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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粹宫、景阳宫,一街之隔如隔天堑。
陈迹刚进京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见到了白鲤,如今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,几个月的时间,仿佛过了几年那么漫长。
他回头看向身后,钟粹宫里正商讨着元城的价码,五千匹战...
雪停了。
山巅的松林静得能听见雪粒落地的声音,像是时间在呼吸。那朵破雪而出的白花微微颤动,花瓣上的名字如露珠般流转??**林疏**、**阿舟**,仿佛两个灵魂共用一具形体,在风中低语。
忽然,整座青山轻轻一震。
不是地震,也不是雷鸣,而是一种更深层的律动,仿佛大地的脉搏终于与某人的心跳同步。自忘川江底至九霄云外,自西域荒漠到东海孤岛,所有曾被“忆堂”玉柱点亮的地方,皆有微光悄然升起。它们不似当年那般炽烈夺目,却如星火燎原,无声蔓延。
小禾站在山腰,望着那朵白花,指尖轻触花瓣,触感冰凉却带着生机。她闭上眼,耳边忽响起极远又极近的笛声,断断续续,如同记忆的残片拼凑成曲。
她知道,那不是风。
那是他在回应。
***
京都太庙之内,新帝跪坐于《东陆纪年》前,手中朱笔悬而未落。他面前的竹简上,最后一行字正缓缓浮现:
>“三百年前,一人负万魂之忆,渡生死之河,终使天下重归姓名。”
墨迹未干,竟自行化作一道青烟,升腾而起,在殿顶盘旋三周后,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影。
皇帝抬头,双膝颤抖,却不敢起身。
那人影没有五官,唯有眉心一点微光,如灯不灭。
“陛下。”声音似从四面八方传来,又似只响在心底,“可还记得‘记得’二字?”
皇帝伏地叩首:“臣不敢忘。”
“很好。”那声音轻叹,“记住,名字是根,记忆是血。若失其名,纵有千军万马,亦不过行尸走肉;若忘其忆,纵居九五之尊,也不过空壳傀儡。”
话音落,青烟散去,竹简上的字迹却已深深烙入木纹,再也无法抹去。
皇帝久久未起,泪水滴落在案前,晕开一片墨痕。
他知道,这不是神谕,而是历史本身在说话。
***
与此同时,南方承忆学宫内,盲眼少女正领读《百族源流》第二章。
“昔有谢玄机者,执骨笛守忆堂,九年不语,只为等一人归来。”
台下学子齐声应和:“骨笛不响,灯不熄!”
就在此刻,学宫钟楼之上,那口由九地青铜铸成的“忆钟”毫无征兆地自行震动。
一声。
两声。
第三声尚未落下,整座钟身竟泛起淡淡青光,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唤醒。
一名老讲师冲上钟楼,颤抖着抚摸钟面,忽然惊呼:“快看!钟内有字!”
众人围拢,只见钟壁内侧浮现出一行细密铭文,非刀刻,非笔写,倒像是从铜芯深处自然生长出来:
>“第九柱未灭,我亦未亡。
>待春风拂雪,便踏歌而还。”
全场寂静。
片刻后,数千学子齐齐跪地,高诵《启冥曲》首章。
歌声如潮,涌向北方。
***
而在忘川江畔的忆堂之中,谢玄机依旧盘坐于玉台前,骨笛横于膝上。他的白发已垂至地面,面容枯槁,却双目清明。
陆昭立于门边,肩头积雪未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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