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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忠又拿出一根蜡烛,点了起来。地窖此刻更加明亮。
白诚看着南松,再一次陷入了极度挣扎中。
“白诚,你究竟要做什么?到现在了,还不肯告诉我?”俞忠板着脸问道。
“我这样做,对吗?”白诚闭着眼,痛苦道。
俞忠并不理解白诚为何这样说,脑海里不断的猜测。
渐渐的,俞忠脸上越发复杂,连同那一份坚毅之色,也变得尤为费解。
“白诚,你!你……莫不是?”俞忠不敢想象白诚要做什么,他不敢去想,也不愿意去想。
白诚让他制作的那些东西,他起初好奇不解,而此刻,有了思路。
“俞爷,你并不能知道什么,你也别瞎想!”白诚痛苦的看着俞忠认真说道。
白诚用手,缓缓抚摸着熟睡的南松的额头,带着疼爱,带着愧疚,又带着期盼。
白诚的手愈发颤抖,他用手捂着南松的脸颊,轻轻道:“阿松,对不起,对不起!”
白诚立刻又抽开手,不敢再看南松。
“阿松,你若是不同意,你若是会怪我,那么你此刻便醒来,我会放弃一切!”白诚看着自己的影子,沉重的说。
可南松,就这样睡着,面带祥和,憨憨的,静静的,不知在做什么美梦。
俞忠沉默不语,看着白诚痛苦纠结的样子,他内心也难受万分。他虽然不知道白诚内心到底装的是什么,但肯定痛苦不堪。
“白诚!毅月!你要做什么,我都愿意支持你!”俞忠坚定的说道。
“俞爷,俞爷……”
白诚掩面哭泣。
“俞爷,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。我要是可以选择,我宁愿去死,我宁愿粉身碎骨,我宁愿被千刀万剐……”
俞忠内心一颤,用手轻轻拍打着白诚的背,就像白诚还小的时候那样,俞忠不知道怎么安慰,但心里什么都知道,都理解。
“俞爷,可我不能一事不做的去死。只要我一闭眼,就是王越他们死的模样,我一闭眼,便有李家村的人来寻我,便有落叶镇客栈里面的女子来质问我,便有天下所有人都面目全非的来问我,为什么不救他们,为什么抛弃他们。可我什么都做不了,我活不多久了,我一想到我快死了,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,我就是一个废人……”
白诚哭泣着,伏在南松的身上。
“白诚,我知道,你已经想好怎么做了,无论怎么样,我都会支持你。”俞忠很坚定。
“可是,可是……那样也会牵连你!”白诚哽咽道。
“我知道你做的是大事,就算牺牲老夫,那又怎么样?大丈夫,为天地而死,为万民而亡,是无上荣耀。个人荣辱,都不重要!”俞忠义正言辞,说给自己,也是说给白诚。
“可是,我也不知道,怎么做是对是错。都只是我的猜想,都是我的赌博。我用天下所有人的命运赌博。我用一个天真无辜的孩子做赌注……”
“可无论如何,都还是要去做的,对吧!”俞忠拉着白诚的手,眼神如太阳般炽热。
白诚看着俞忠的眼,又看了看南松平静安稳的样子。
“白诚,你不是说,一切都是天命吗,不都是命运安排吗?或许,这真的是命!”俞忠继续安抚着白诚。
对,是命!
白诚红着眼盯着南松的面庞,他想着,他把自己能做的做好就行。
至于这场赌注,能不能赌赢,全看天下所有人的命运如何,就看眼下这个小孩的命运如何,就看这天下的命运,究竟会走向何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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