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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0章（第1页）
&esp;&esp;程岚哑声道：“没事。”
&esp;&esp;小陈又道：“医院那边也别担心，公司请了专人看护，一定会照顾好楚老师的。”
&esp;&esp;程岚没有说话。
&esp;&esp;这段时间，小陈居然肉眼可见的衰老了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，他身为冯宁承的左右手，有些事不得不亲力亲为。
&esp;&esp;车子开回公寓车库，小陈一边发着消息，一边跟着程岚下了车，说道：“程老师，我跟你上楼一趟，冯总让我取点资料，可以吗？”
&esp;&esp;程岚看他这样，说道：“我去帮你拿下来吧，在书房吗？”
&esp;&esp;小陈刚要拒绝，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，他只好对程岚摆了摆手，不好意思地说道：“那就拜托程老师了，在书房的电脑后面，有个牛皮纸袋，麻烦帮我拿下来好吗？谢谢。”
&esp;&esp;他飞快说完，才赶忙背过身去接电话。
&esp;&esp;程岚回到家，推开书房门，果然在电脑后看见了一摞文件。牛皮纸袋压在最下面，他抽去文件，正要离开，屏幕却突然亮了。
&esp;&esp;他走到电脑前，是冯宁承的邮箱。程岚几乎没进过书房，本想把电脑关机，却眼尖地瞥到了一条邮件主题。
&esp;&esp;——《零下十五》发布会活动方案审核
&esp;&esp;冯宁承甚少提及工作内容，程岚也不过问。他点开文件，红字的批注让他在电脑前久久无法回神，大段的修改令他感到头晕目眩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他看了一遍又一遍，直到身体瘫软在椅背上。
&esp;&esp;程岚返回车库时，小陈还在车里打电话。他看见程岚，感激地接过文件，捂着手机从车窗里探出头，“谢谢程老师，帮我大忙了。那我就先走了，楚老师的事你别担心，有冯总在呢，不可能出事。”
&esp;&esp;程岚却突然道：“冯总在的话，就不可能出事吗？”
&esp;&esp;小陈没听清，又问了一遍，“什么？”
&esp;&esp;程岚朝他笑了笑，“路上小心，辛苦了，楚潇的事就拜托你们了。”
&esp;&esp;他回到家，一时间不知道该思考哪件事。沙发上还放着冯宁承的外套，程岚坐了一会儿，才起身把衣服挂进衣柜，又一个人在镜子前站了许久。
&esp;&esp;他不知站了多久，再回过神，空气中漂浮着许多烟尘，刺鼻的熏香味在鼻尖萦绕。周围有人在哭，程岚不可置信地转过身，居然是孟溪。
&esp;&esp;程岚猛然抬头，黑白的礼堂，男男女女驻足于此，胸前都别着一朵白花。礼堂的正中央是一张小圆桌，桌上只摆了一张照片，女人微笑的模样优雅恬静，她温柔的目光穿过相框，却令程岚脊背剧颤。
&esp;&esp;…………
&esp;&esp;楚潇死了。她骗过了护工，死在了病房的厕所里。没人知道她是如何下定决心，撕开了尚未痊愈的伤口。而这一次再被发现时，她已经没有气息了。
&esp;&esp;这一天也是雨桥电影节的颁奖典礼。楚潇凭借《零下十五》拿下了年度最佳女主角，成为该电影飘啊飘
&esp;&esp;程岚站在庭院里抽烟，上空烟丝弥漫，他望着灰蒙蒙的天发呆，也没注意身后的孟溪说了什么。
&esp;&esp;“……什么？”程岚又问了一遍，“你说爱丽丝吗？”
&esp;&esp;孟溪抿着唇，说：“你这几天怎么了，像中邪了一样。”
&esp;&esp;程岚咬着烟，“睡多了就这样。我没看到爱丽丝，可能和导演在一起吧。”
&esp;&esp;孟溪红着眼圈，鼻音很重，“程岚，你别这样，我害怕。”
&esp;&esp;这三天里，孟溪几乎睡不着，人也消瘦了许多。他看向程岚，低下头说道：“我不能连你也失去了。”
&esp;&esp;程岚时常忘记他还是个大学生。孟溪为了《零下十五》的拍摄休学了半年，算算日子，他很快就要回学校了。
&esp;&esp;“别多想，我不会的。”程岚揉了揉他的脑袋，干脆搂过孟溪，将快要燃尽的香烟扔到了脚边，踩灭了火星，说道：“再过段时间就好了。”
&esp;&esp;孟溪说：“爱丽丝有未婚夫的事，你……”
&esp;&esp;“知道。”
&esp;&esp;孟溪没忍住，小声啜泣着：“她是傻逼吗，招惹这种人干嘛。”
&esp;&esp;程岚笑了笑，“谁知道呢，你问她，她估计也答不上来。”
&esp;&esp;葬礼结束后，大厅顿时空了。到场的大多是楚潇的朋友，寥寥无几的悼念者给她的一生画下了句号，只有薄薄的，苍白的一页纸。
&esp;&esp;池远霁一个人上到二楼的阳台，从这个角度，正好能看见庭院中的程岚，以及靠在他怀里的孟溪。
&esp;&esp;他给爱丽丝打了几通电话，不出意料的无人接听。池远霁又看向程岚——他低着头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孟溪捂着脸，程岚轻拍他的后背，却别过了头，目光望得很远。
&esp;&esp;池远霁给爱丽丝发了条消息：别再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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