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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3章 诏曰 今日废除贱籍（第3页）

“陛下，大明不缺人。”张居正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，这也是他一贯的态度，看他对王崇古的忌惮就看出来了。

姚长兴呆滞的看着那人，心里不是滋味，他虽然不给奴仆银子，但是管饭，也没饿着这人，这人就这么直接走了，甚至没跟他这个老爷说一句话，问问他的意见。

“他去了天牢看完徐阶，但没有为徐阶上奏请求宽宥，这是全师生情谊，又不失体国朝振奋之意。”朱翊钧还是坚持说道：“先生，今非昔比了，那时候，不拜座师能做事吗？戚帅百战百胜，若非先生庇佑，戚帅恐怕在嘉靖三十八年就已经被坐罪问斩了。”

“臣告退。”王一鹗已经很清楚了，文华殿内的廷议，氛围并不融洽，大明臣工们对王一鹗的疑虑写在了脸上，是陛下力保。

若不是锐卒们拦着，这些废除贱籍的穷民苦力，累积在心头的怒火，一定会会把在场所有的势要豪右给烧的干干净净！

王一鹗面露几分痛苦的说道：“陛下，臣是徐阶门生故旧，恐有不妥，还是在陛下面前尽忠吧。”

有用吗？你皇帝就是下再多的旨意，就是把卖身契全都收缴毁掉，这些个贱籍们，不还是要在他们家做工，地位和过去有什么区别吗？他们不依靠势要豪右能有安稳生活？

王一鹗用政绩证明了自己忠君体国，但因为他是徐阶的学生，就直接全面否定王一鹗这个人，这多少有点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意思，要是严格的论，张居正也是徐阶的学生，虽然不是座师。

离开了乡贤缙绅、势要豪右，就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什么的存在！

“王巡抚，我有个一个疑惑。”王崇古忽然开口问道。

王一鹗其实对自己的升转，内心是不抱有期望的，徐阶门下这个事儿，是绕不过去的。

自由，就是无羁绊之谓也，卖身契在，那就是奴仆。

“陛下，臣下去看看。”海瑞终于忍不住走到了皇帝面前，俯首说道。

每凝聚一份力量，朱翊钧就对保住新政，至少人亡政不消，多一份期许。

王一鹗入殿接过了印绶，放在一旁，郑重的五拜三叩首，大声的说道：“臣叩谢皇恩，必不负陛下圣恩。”

按照礼部的议定的典礼，这次的废除贱籍之事，其实不是大祀，不必身穿十二章衮服，十二冕旒，但朱翊钧依旧把自己的十二章衮服拿了出来。

王一鹗有些愕然，赶忙说道：“王次辅请讲。”

朱翊钧在次日廷议上，钦点了王一鹗前往山东，而朝堂之上，多数朝臣则是比较反对，因为王一鹗的座师是徐阶。

“山东！”王一鹗当然也想进步，立刻回答了这个问题，冯保去宣他的时候，都把陛下的意思告诉了王一鹗。

“我能去辽东垦荒吗？我听别人说，辽东那边垦荒给田，还能讨到婆娘。”一个有些瘦弱手臂有点长，个头大约六尺的男子，突然开口问道。

小黄门们将天语纶音逐级传下，三百二十人大汉将军整齐划一的齐声喝道：“奉天承运皇帝，诏曰：今日，废除贱籍，钦此！”

但姚长兴太清楚不过了，离开了穷民苦力，离开了这些奴仆，他们再想保持如此优渥的生活，是完全不可能的！

姚长兴有些颤抖的将撕掉的卖身契，放进了垃圾桶里，他忽然闪出了一个想法：大明皇帝是真的节俭，废纸都要回收再利用，既然如此节俭，为何不做垃圾回收的生意呢！

朱翊钧若是知道，一定会惊讶，姚长兴怎么知道皇庄也做垃圾回收的买卖的！这可是一笔很大很大的进项！皇帝这点生意，都被看穿了，毫无安全感了。

“疑人不用，用人不疑，那便用他。”朱翊钧最终为这次廷推划上了句号，这次真的是钦点，朱翊钧顶着廷臣们的普遍反对，强行通过了重大人事任免。

王崇古见过王一鹗后，反而有了新的认识，这个人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徒，去探望，已经是王一鹗最后的师徒之情了。

他们至暗的人生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光明。

贱儒们甚至连林辅成都辩不过，更遑论去挑战礼部那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了。

对于王崇古而言，如果开海投资的分红能少点就更美了。他能赚钱，儿子也能赚钱，真的是花的没有赚得多，得亏在陛下这里的斩杀线也提高了一大截。

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是抽什么风，要看向这些人。

张宏抓着两个中书舍人的手，不让他们写下不该写的内容，两位中书舍人非常配合的入厕去了。

声震云霄。

正三品以上官员，都可以在‘八辟’中，议这三样来降低惩罚，八辟宽宥，就是刑不上大夫的由来。

大明皇帝朱翊钧一直正襟危坐，他看起来面色平静，甚至带着笑容，但双手紧握着龙椅的把手，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。

“陛下既然圣意已决，那臣只能说，希望王一鹗能够不辜负陛下圣恩。”张居正思索了片刻，最终不再劝谏，他稍加思忖后说道：“若是王一鹗有悖逆之举，不能议贤、议功、议勤宽宥。”

巡抚一方，期满回京，就是朝堂明公，在大明为官，谁不想往上爬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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