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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眼神飘忽,完全无法直视铜镜里的自己。
他脑子里乱成一团,一遍遍回想着云枝月说的那些。
所以……事情的真相是她说的那样吗?是他先故意去挑拨的?
他忽然觉得记忆出了差错,怔怔看铜镜抵在自己眼前,看着自己陌生甚至是恶心的嘴脸,整个人都恍惚了。
像是从前的意识被抽离,剩下陌生的躯壳。
他脑子里嗡嗡作响,嗓音干涩:“你是说,从头到尾,都是我在针对你?”
云枝月忽然就不知道他是真的忘了,还是在装傻。
就在她准备开骂的时候,门外传来通报,说是长公主来了。
骂人的情绪被打断,她也懒得再说。
暮听荷几乎是一路小跑进来,看到浑浑噩噩的季儒卿,直接过去将两人隔开。
“云枝月,你为什么老是针对季儒卿!?”
“要是动了手脚,你老老实实交代,我们又没说抓着你不放!”
她声音有些尖锐,伸手去扶季儒卿。
“你没事吧,脸色怎么有些白?是她对你说什么了吗?”
“我不是告诉你了吗,我进宫一趟很快就出来,我陪你过来。”
云枝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。
季儒卿这么大一个男人,怎么就需要人陪着才能来了?
更重要的是……她第一句话直接就把帽子扣到她头上,紧接着又问她说了什么。
这个语序和状态不对。
她眯起眼:“暮听荷,既然你来了,正好你给我解释一下,什么叫做我老是针对季儒卿。我何年何月针对过他,请举例说明。”
云枝月很冷静。
甚至可以说有些过于平静了。
她这会儿脑子很清醒,把铜镜放下
之后,就缓缓走到暮听荷面前。
“我和你从小就不熟,更何况当年情况到底如何,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是谁告诉你,我一直针对季儒卿的?”
暮听荷眼底闪过几分慌张。
云枝月敏锐捕捉到,愈发咄咄逼人。
“总不能是你故意编造混淆视听,好让季儒卿来针对我的吧?”
她伸手捏住暮听荷的手腕,完全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。紧接着就掐着她脖子摁到季儒卿面前。
“来,让我们当面对峙。有什么话,有什么仇,咱们今日就好好说开。”
“反正我时间很多,就不信这点破事还解决不了了。”
暮听荷显然没那么多底气。
但看季儒卿望向她,她强行压下所有恐慌,端起长公主的架子。
“我和季儒卿很早之前就认识了,有段时间他精神状态很差,经常喝酒,断断续续和我说过很多你们的事。”
“你从小打压羞辱他,害得他夜不能寐,甚至连成为鬼医徒弟的时候都带着怀疑。”
说起这些,暮听荷声音越来越大,也不心虚了。
“云枝月,你差点毁掉一个天才,差点让整个天华国蒙受损失!这些年若不是我一直在他旁边鼓励他支持他,你手上恐怕就沾上这条人命了!”
“现在忽然想当个人了,直接翻脸不认账是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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