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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时刻,日暮渐沉,杜嫣然缓缓从玥曦阁步出,此为光华殿的偏阁,自她病重清醒后,一直住在这调养生息。玥曦阁里外佈置极简,最独特之处,乃由汉白玉修砌而成,日月之下皎洁无比,据闻乃是某先皇为一宠妃而建。
杜嫣然方走至光华殿殿外,隐约听见里头的交谈声。
「本王说撤下。」尉迟枫冷漠的声音传来。
「是。」冬晴的语调中有着些微的无奈。
她立于殿外,见冬晴自暖阁退出,手里还端着东西。
她迎上前去「怎么了?」
冬晴一见来人,不禁喜上眉梢,或许杜姑娘另有法子?!
杜嫣然看冬晴表情转换之快,甚是不解的望着。
「姑娘,太医嘱咐这药须按时服下,以免落下病根。」
「那快端进去阿!」杜嫣然看药碗上头,还散发微微的热气,水药趁热喝最好,若凉了,那是苦口极了!
冬晴听了,轻轻一叹道「王不愿服药,刚还让奴婢将药撤走。」
「让我试试吧?!」杜嫣然道。
其实她也没什么把握,就看尉迟枫肯不肯赏些薄面,多少喝一些。
她接过冬晴手上的端盘,小心翼翼地入内。
尉迟枫半靠卧着床,听到细微的脚步声,还未见到人影,灵敏的鼻子便闻到一股臭味,他极为不悦冷声斥着「本王已说撤下!」
「先前嫣然病着,王天天叮嘱宫女务必看着嫣然服药。如今摄政王自个病着,却使起性子了?」杜嫣然宛如银铃般的笑语传进他耳里。
只见她满脸笑意地走至床边,此生他最爱之人与最恶之物都在他面前,面上一时喜怒不定。
他清着嗓道「那不同,你身子一向弱,又病着那么些天,不好好养着怎行!」越说底气越足,好似理所当然「本王不过是些皮外伤,几日便可癒合,自然不需这些!」
「嗯,王所言极是!」她笑着点头,嘴角的笑意更甚。「既是如此,那往后嫣然若是有这样的外伤,嫣然也无需服药了。」
尉迟枫反射性的驳斥「不行!」
「为什么不行?」她一脸佯装无辜模样。
尉迟枫一时之间答不上来,方知上了杜嫣然的道,轻捏她的下顎道「你胆子越发大了,连本王都敢戏弄!」
杜嫣然调皮一笑道「嫣然哪敢,是王让着罢了!」
见杜嫣然给他留着台阶下,他摇着头,扬起的唇角满是无奈。
「要不嫣然服侍王服药吧?」
尉迟枫身躯一顿,面上有些窘促,可眼神却带着些许期盼,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允。
她轻轻舀起一匙,喂到尉迟枫嘴边,像哄着孩子般「来,张口。」
原来他也有畏惧的事,也有这样孩子脾性的一面,杜嫣然心里不住的发笑。
尉迟枫蹙着眉喝了几勺,撇过头紧抿薄唇不愿再饮下,眸中竟透着些许的哀求。
「就剩几口,乖,喝完。」杜嫣然强忍着笑意,哄着眼前这大孩子。「待喝完,我去做些糕点给你去苦味,好吗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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