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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余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堆萝卜前揪菜叶子,身无分文,这地方又偏僻,没电视没电话,语言交流还有障碍,想要出去比较麻烦,他昨天找机会问过村里一个老人,对方都不知道a市在哪,就跟不在同一个地球一样。
还是想办法让雷湑带他去城里看看情况才行,至于怎么说服雷湑和他一起离开,恐怕得从雷老太身上下手。
雷老太是打心眼里不待见江余,买回来就是吃干饭的,她看着都堵心,但是钱也花了,就这么赶出去又觉得亏的很。
让儿子把人找回来,她就看得很严,这人肯定是比猪要精,跑远了就真没办法了。
雷老太靠在门上吃大葱,说起来也怪,自打那孩子被大湑带回来后就阴的很,她心里总是不安。
把小板凳挪挪,江余低声咒骂,萝卜叶揪起来一点也不方便,难道不是应该给把剪刀吗?
吃晚饭那会雷老太把那盘凉拌的萝卜叶往雷湑碗里扒拉,剩下的就是一点冷菜汤了。
江余嘴角抽抽,他扒了两口白饭团子,就见一双筷子伸过来,上面多了一些菜。
雷老太瞪雷湑,见他跟个木桩一样没反应,就把筷子在他碗上一敲,“吃你自己的!”
雷湑抿唇,闷不作声的快速扒饭。
这人年纪大了,多少都有些改不掉的生活习惯,雷老太就是方圆百里出名的节省,她要求碗里不能留一点米粒,江余为这事被她嘲讽过好几次。
一见雷老太去盛饭,江余就把碗底的一点饭扒给雷湑,这事他前两天就干了。
“不吃?”雷湑抬眼。
“饱了。”江余口是心非,他胃里难受,饭是冷的,菜也是冷的。
收拾好桌子后,雷湑在厨房刷碗,雷老太走过来小声嘀咕,“他好像真变老实了。”
把筷子上的水甩甩放起来,雷湑拿抹布擦锅台周围的水迹,他皱眉,“妈,你,你别欺负他。”
“谁欺负他了?”雷老太一听那话就急了,对着雷湑的后背叫,“你把话说清楚,你妈哪里欺负他了,他在咱家可是跟祖宗一样,大湑你站住……”
雷湑脚步飞快的进屋,没找到人,他又掀开帘子出去,确定只是上茅厕不是逃跑,就回屋找出针线包坐灯下把手摊开。
江余在外头遛达了一圈吹了会凉风,避过雷老太那屋,回来就看到雷湑在拿着一根针挑刺,他挑了挑眉,凑近把头低下来。
雷湑手掌宽大,骨节分明,上面有一层厚厚的茧,掌心里的几个小黑点在灯光下隐隐可见。
“需不需要我帮忙?”
耳边的声音让雷湑手一抖,针头戳的深了,有血往外渗,他绷着脸拒绝,“我自己来。”
江余也没再说,他把炕头靠左的那张被子抖开,盘腿坐上去盯着雷湑,片刻后似是不在意的问,“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赶集?”
雷湑沉默,将挑出来的小刺放到桌上。
“我要买点东西。”江余眯着眼睛观察雷湑脸上的表情变化,寻找出可以判断对方情绪波动的痕迹,“好不好?”
雷湑眼睛一闪,还是不作声。
过了几分钟,江余跳下炕三两步过去蹲在雷湑面前,抓起他的手看了看,食指戳戳,“这里化脓了。”
雷湑身子一僵,“给你买。”
“我想跟你一起去,还没看过集市是什么样子。”江余从雷湑手里拿走细针,摸索着去挑,结果刺没挑出来,把对方的掌心给扎了好几处。
他拧着眉头笨拙的把刺从肉里往外面拨了几下,“疼不疼?”
雷湑侧头看着角落一处,喉结滚动了一下,“不疼。”
江余轻笑一声,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,“都流血了还不疼?”
雷湑耳尖有点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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