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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厥人是什么,草原上的狼啊。狼一旦衰弱,在草原上,就会被同伴毫不留情的吞噬。而狼一旦看到可以下嘴的东西,就会狠狠扑上,一口咬住,绝不放过!
狼只有这样不断的吞食猎物,壮大自己,才能在这世道上生存下去。稍一不慎,一旦衰弱下去,就会变成别的狼口中的食物!
执必部去岁大败,已经地位有些动摇了。不然执必落落岂会冒险潜入云中,去收服九姓鞑靼?
结果执必落落失陷云中。
折了这么一个能征惯战的阿贤设,就算这个冬天平安无事的熬过去了。等到开春,还不知道有多少部族,想取代执必部的地位,也能在阿史那家之下,打起王旗!
幸得是执必落落失陷云中,带得开始试图和执必部接触的王仁恭麾下大将张万岁,也同样失陷了。这一切,终于导致马邑郡双雄矛盾激化。而原来还扭扭捏捏于要不要借重突厥人力量的王仁恭,终于再不顾忌什么了。
出兵前的时日,除了等待阿史那家给予的援助之外。执必贺就一直在等待南面来人!
王仁恭刘武周双雄相争,结局只能是你死我活。在彻底撕破脸之后,必然会有人前来联络,一定会借重执必部的力量!
而最终执必贺,还是等到了。
儿子倔强的看着自己,一副在鼓起勇气,拼死也要建言自己退兵回去的模样。执必贺也没让执必思力纠结太久。轻轻拍了一下手掌。
两名亲卫,将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影引入昏暗的烽燧二层。那人影将兜帽摘了下来,露出一张汉人面孔,三绺长髯,风度绝佳。
“王郡公门下,参见少王。”
第二百二十二章逼迫(二十一)
无尽黑暗笼罩下来,景物变幻,眼前是累累丘陵,万千汉家战士,结阵步斗,箭如雨下。在汉军步阵之外,则是层层叠叠,无穷无尽的胡军骑阵。
双方都在声嘶力竭的呐喊,但是这喊声却传不出来。整个战场,所有一切,都只是无声的画面而已。
最后一支箭矢划过,汉家战士,慢慢放下手中折断的长弓。拔出一柄柄环首刀来。
胡骑如狂涛巨澜一般席卷而上!
一名汉家将军,站在轻车之上。身边力士,赤裸半身,肌肉贲突,用力擂鼓。
将军按剑,看着无穷无尽的胡骑蜂拥而来,不时传递什么命令。身边旗手就挥舞旗号,指挥汉军做最后的决死抵抗。
汉家军阵一层层的被突破,箭矢直飞到将军的轻车之前。力士已经倒下,鲜血染红了鼓面。
最终胡骑蜂拥而来,将这名将军围困数重。
将军拔出剑来,双目突然间睁到最大,看着虚空中某一点。将军的眼眶撕裂,流出血来。
这名汉将的吼声突然就传来了出来:“王仁恭,你这个汉家中行说!”
王仁恭猛然从榻上坐了起来。
睡在榻前的侍女也被惊醒,忙不迭的凑过来:“家主……”
王仁恭挥手,嗓音极粗:“退下!”
侍女忙不迭的躬身退开几步。王仁恭又怒声道:“退出门去!都走!”
这一声吼,吓得这家生的侍女花枝乱颤。王仁恭的家眷都在洛阳一带,在马邑为官也未曾纳小星服侍起居。这家生侍女就是他最宠爱的一人了,往日里卖娇撒痴,王仁恭也从不计较。郡中甚而还有不少人走这侍女门路的。
但当家主一怒,往日再是受宠的侍女,也吓得疾疾就退了出去。而在卧室之内,帘后屏风后面,守香炉的,守热水的,守宵食的,还有六七名侍女,也全都作鸟兽散。
转瞬之间,卧室之内,只留下坐在榻上不住喘息的王仁恭一人。
卧榻之上,人前刚严无比的郡太守,世家之主,白发颤动,陡然间又咳嗽起来,宛然就是一个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。
这场梦,实在有些没来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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